无相子第58章 旧庙设局
幽冥古战场的阴冷煞气被彻底隔绝在阴阳界限之外我(无相子)的身形自阴影中凝实落在人间界一片荒山野岭间。
脚下是湿润的腐殖土散发着草木腐烂的清新气息;耳畔是虫鸣与风穿林间的轻响鲜活的生机扑面而来却驱不散识海中纷乱交叠的景象碎片——沼泽诡殿崩塌时的轰鸣、“巡天阁”净化白光的凛冽、无面佛母那道乌光的怨毒还有金蝉子魂片消散前那满是惊恐与不甘的嘶哑残响如同细密的蛛网缠绕在心神深处。
地藏王?雷音古刹?一场针对一枚残魂的“圈套”? 各方势力的角逐竟已细密到如此地步。
西行这盘棋明面上是悟空护唐僧取经暗地里却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棋盘落子者远比想象中更多棋局下的暗流也远比表面看到的更浑浊。
吕洞宾当日在五行山下的出手究竟是临时起意的顺势而为还是早已窥见部分真相的刻意行动?他那句“此物于我有用于你却是剧毒”如今回想起来每一个字都透着难以言说的深意仿佛早已暗示了这残魂背后的凶险。
我缓缓摊开手掌一缕极细微的气息在指尖萦绕——那是从幽冥古战场收集的混杂着金蝉子佛魂残屑与幽冥亖煞的气息色泽暗金中泛着幽黑触感冰冷又带着一丝微弱的佛光暖意。
此物于我而言不过是一段无用的痕迹但对某些执着于“金蝉子”线索的存在而言或许仍是足以牵动心神的诱饵。
与其被动揣测各方意图不如主动投下一枚石子看看这潭深水之下究竟藏着多少觊觎的“鱼虾”。
心念既定混沌道力流转身形再次融入周遭阴影悄无声息地朝着记忆中一处地域遁去。
那是南赡部洲边缘的一处偏僻山坳曾有一座山神庙如今早已荒废多年香火断绝正是当初我偶遇那自称“如来良心”的佛心老庙祝之地。
旧地重游庙宇比记忆中更显破败。
院墙多处坍塌露出里面丛生的杂草;庙门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两根腐朽的木柱歪斜而立;残垣断壁间挂满了厚厚的蛛网阳光透过破洞洒进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供台上一尊泥塑山神像歪倒在地半边脸颊已风化脱落露出里面粗糙的陶土面目模糊不清再无半分神只的威严。
我并未在庙中显形只将指尖那缕混杂着佛魂与亖煞的气息以混沌道力裹缠如同丝线般悄然渡入那歪倒的泥胎神像之中。
道力在神像内部凝成一个极其隐晦的“引气阵”——此阵无甚攻击与防御之力唯独对两类气息有着特殊的感应:一是佛门高僧或与雷音寺相关的佛力二是幽冥地府的冥气与鬼使气息若有这类存在靠近阵中气息便会微微放大如同黑暗中的烛火引其注意。
做完这一切我身形彻底隐入庙外一株千年古松的阴影里连呼吸与道力波动都敛至虚无只余下一缕极淡的神念附着在松枝之上如同冷眼旁观的局外人静候猎物上门。
时间在寂静中缓缓流逝。
第一日山间只有风穿破窗的呜咽偶有野兔从庙前跑过警惕地瞥一眼这破败的庙宇转瞬消失在草丛中;第二日天降微雨雨水打湿了神像的泥胎让那缕隐藏的气息更显湿润却依旧未有异动;直至第三日黄昏夕阳西斜将庙宇的影子拉得极长金色的余晖透过残垣在地面织成破碎的光网一道蹑手蹑脚的身影才沿着被荒草掩盖的小径慢慢摸了过来。
那身影极其矮小裹在一件明显不合身的宽大黑袍里黑袍边缘已磨得发白兜帽压得极低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只露出一截花白的胡须。
他走得极轻每一步都要停顿片刻警惕地张望四周周身萦绕着一股极其微弱的、属于土地神只的气息——那气息惶惶不安带着被琐事缠身的疲惫与这荒山野岭的清净格格不入。
是当初那土地公徐甲。
他行至庙门前又左右扫视了一圈确认无人后才像做贼般溜进庙内对着那歪倒的泥胎神像胡乱作了三个揖嘴里念念有词声音压得极低却仍清晰传入我的感知:“山神老爷莫怪…小老儿实在无处可去借您这宝地歇歇脚…绝无半分冒犯之意…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别跟小的一般见识…” 拜完他便一屁股坐在满是灰尘的供台台阶上长长叹了口气脸上的愁容再也藏不住——方才还紧绷的肩膀垮了下来双手撑着膝盖头微微垂下花白的胡须随着叹气的动作轻轻颤动。
“唉…真是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啊…”他絮絮叨叨地抱怨起来语气里满是委屈与无奈“五行山那边刚消停没几天黑风山又惹出菩萨不满差点把小的这把老骨头拿去顶罪;好不容易找了处没人管的清净窝点归墟井那边又炸了锅听说连佛母都动了真怒…这跑腿的苦差事怎么就偏偏落我头上了?既要查那‘金蝉残魂’的下落又要盯着归墟井的余波小的只是个不起眼的土地公哪扛得住这么折腾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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