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扫地三百年一键功德成神仙第276章 扫帚断了我用手指划
九狱深处幽冥裂谷如一口倒悬的巨口黑潮翻涌腥风扑面。
岩壁上凝结的魂魄残渣被卷入漩涡化作呜咽哀嚎在深渊中回荡不息。
一道身影缓缓立起黑袍垂地袖口绣着褪色的雷纹——暴穹。
他抬起枯手掌心浮现出一杆古旧天秤一端悬着森然罪骨另一端坠着锁魂链链条尽头隐没于黑暗仿佛连着千万沉沦之灵。
他的眼窝深陷瞳孔却燃着幽蓝冷火穿透层层阴瘴直望人间西州城。
“天道容错不容乱。
”他低语声音如刀刮石“你们放任人心自择善恶便是纵容混沌滋生。
今日我便以众生之恶证尔等所谓‘善道’不过虚妄!” 话音未落轮回主簿自雾中走出手持焦黄卷册指尖划过一页页尘封罪案轻声念出:“慈母弑子……孝子屠父……恩将仇报者十七例……”每念一句就有血影自册中挣脱扭曲成形汇入空中逐渐凝聚的污秽洪流。
三位残存判官同时抬手刑印结阵引动九狱最深处的地脉怨气。
刹那间黑潮冲天而起化作一条横贯虚空的浊浪挟裹着无数堕落记忆奔腾而出直扑西州城! 第一波冲击来得毫无征兆。
清晨市集刚开炊烟袅袅孩童追逐嬉戏。
忽然街角光影扭曲一名素衣妇人怀抱婴孩脸上露出诡异微笑双手猛然掐住孩子脖颈。
围观之人惊叫后退可那幻影真实得令人发指——皮肤泛紫、眼球凸出、啼哭戛然而止。
紧接着巷口又现一青年持刀刺穿老者胸膛口中嘶吼:“家产本该是我的!”更远处一名伤者挣扎爬起反手一刀捅进救他性命的郎中心口鲜血喷洒在雪白衣襟上。
这些并非虚构而是从历代积压未解的罪案中抽取的真实记忆碎片经由“逆德审判”放大渲染化为精神瘟疫侵袭每一个目睹者的神识。
恐惧像油锅里的水滴般炸开人群尖叫奔逃信仰所筑的护城光幕剧烈震颤裂痕蛛网般蔓延。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城门楼顶一道素白身影盘膝而坐墨蝉儿十指拨弦琴身早已破碎仅余三根残弦缠绕腕间。
她双目失明泪水混着血丝滑落脸颊可指尖仍在颤抖中奏响《承雷谣》最后一个变调。
音波如涟漪扩散凝成半透明屏障将部分污流挡在外围。
然而每一记音符落下她指尖便崩裂一分血珠飞溅空中竟在乐律牵引下化作细小符文燃烧殆尽。
“还撑得住吗?”守城执事嘶声问道。
墨蝉儿嘴角溢血轻笑:“只要还有人愿听真音我就……不是孤单一人。
” 与此同时膳堂灶火将熄白千馐佝偻着背咳嗽不止每一次喘息都带出暗红血沫。
他死死盯着锅中翻滚的浓汤那是用百年灵芝、忘忧果、以及自己精元熬煮的最后一碗“安梦羹”。
“这碗羹……不是让人睡着忘痛是让人醒来敢爱。
”他喃喃自语舀起一勺踉跄走到街角铜钟前缓缓倾入钟腹。
钟声骤响悠远绵长带着温润香气传遍全城。
刹那间许多正陷入幻象的人猛地一颤眼中戾气消退有人抱住头痛欲裂的亲人有人跪地痛哭忏悔。
而在城中央废庙之上夜琉璃单膝跪地手中断刃划破手腕鲜血淋漓洒向地面。
她咬牙催动净世莲体最后力量以血为墨以心为引点燃《扫地心经》残篇。
经文化作金色文字浮空排列形成一面巨大心镜结界。
镜光扫过之处人们不由自主浮现心底最柔软的记忆——母亲哄睡的歌谣、朋友雨中送伞的身影、陌生人递来的一碗热面…… 那些曾被遗忘的温柔此刻成了抵御污流的盾牌。
天地之间善念与恶念激烈交锋。
而在遥远山巅陈凡静立不动眉心金纹微弱闪烁映照出西州城上空的动荡。
他知道这一战无人能替他完成;但他也明白此刻若现身反而会成为敌人锁定的靶心。
风掠过他残破的衣袖猎猎作响。
他缓缓抬手撕下一角布帛蘸上指尖渗出的血在石壁上一笔一划写下十六字—— 笔锋未尽远方钟声再起墨蝉儿最后一根琴弦断裂夜琉璃身形摇晃几乎栽倒。
黑潮再度汹涌仿佛嗅到了胜利的气息。
可就在这寂静降临前的刹那整座西州城有数十人、数百人、乃至上千人在钟声余韵中抬起头来望着天空那抹残存的金焰默默伸出了手。
风在断壁间穿行如亡魂低语。
陈凡立于藏经阁残垣之上脚下是焦土与碎瓦头顶苍穹裂痕未愈黑潮翻滚如怒海。
他感知着西州城中每一缕动摇的信仰——那不是畏惧而是怀疑:善是否真能胜恶? 人心微光能否照亮九幽? 可正因如此他不能去。
但他必须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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