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0铁血滇云开局差点饿死第258章 利剑出击
练兵场利剑小队出发前的隐蔽营地空气凝滞得像块冻透的铁。
徐长三利剑的队长正蜷在一张吱呀作响的破木凳上。
他整个人陷在灯影最深处那张被风霜刻满沟壑、在南方湿冷山野里摔打出来的脸此刻绷得如同铁铸。
他粗糙的手指指关节粗大布满老茧和细碎的伤痕正一遍又一遍极其缓慢地捻着一张小小的、边缘早已磨得发毛的照片。
照片上是个笑容腼腆的年轻女人怀里抱着个眼睛亮晶晶的孩子背景是南方某个小村镇模糊的屋檐一角。
就在昨天一份辗转送抵的绝密情报里夹杂着几张模糊不清的航拍照片在那片被标注为“丰台以东十七里疑似敌前指区域”的焦土边缘几处残垣断壁的轮廓竟诡异地与这照片上的屋檐重叠起来。
一股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又被他用更大的力气死死摁回胸膛深处。
“龟儿些……”他喉头滚动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挤出这几个字带着西南山民特有的那种粗糙腔调每一个音节都像在砂纸上磨过浸透了粘稠的恨意。
照片被他小心地、以一种近乎痉挛的动作塞进贴胸的口袋深处那粗布军装下坚硬冰冷的手枪枪柄正抵着它。
他猛地站起身木凳发出一声刺耳的呻吟。
“都他娘的给老子打起精神!家伙事儿再查一遍!今晚这雨就是老天爷给咱披的隐身衣!哪个要是脚底下打滑栽了跟头误了大事” 他鹰隼般的目光扫过面前八个同样沉默如铁的队员声音不大却像淬了冰的刀子刮过所有人的耳朵“老子亲自送他上路省得丢人!” 队员们没人吭声回应他的只有一片金属部件在黑暗中发出的轻微、利落却又充满力道的“咔哒”声。
每个人的动作都精准得像同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检查弹匣确保匕首在腿侧的皮鞘里滑动顺畅将油布紧紧裹在那些珍贵而沉默的“启式”消音冲锋枪上——这来自领袖唐启亲自“点拨”军工局弄出的稀罕物是黑夜里的獠牙。
空气中弥漫着枪油、潮湿泥土和压抑呼吸混合的气味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肺叶上。
南苑的死寂被利剑小队的靴子碾碎在泥泞里。
他们一头扎进丰台外围那片无边的、在冬季已凋零得只剩下枯枝败叶的杂木林子。
雨点又急又密抽打在早已湿透的枯枝上噼啪作响像无数小鬼在暗夜里敲着梆子。
脚下是吸饱了水的烂泥每一步下去都深陷其中发出“噗滋”一声闷响再拔出来又带起一片沉重的泥浆。
寒冷刺骨的风毫无遮拦地穿过稀疏的林木刀子般刮过他们湿透的棉军装试图钻进骨头缝里。
队长徐长三走在最前头整个身体压得极低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警觉地贴着地面潜行。
他右手始终没有离开腰间那把“启式”冰冷坚硬的枪柄。
雨水顺着他那顶独特的、帽檐压得极低的钢盔边缘不断淌下在他粗糙的下巴上汇聚成一股细流滴落在早已湿透的前襟。
视线被雨水和黑暗严重侵扰模糊不清耳朵却像猎犬一样支棱着极力捕捉着雨声、风声之外任何一丝可疑的动静。
“停!”徐长三猛地竖起拳头动作凝固在雨中。
身后所有脚步声瞬间消失队员们像石头一样钉在原地只有雨点砸在钢盔和枯叶上的沙沙声。
他侧着头凝神谛听。
前方不远处隔着几丛在风雨中簌簌抖动的低矮灌木传来一种规律而单调的声音——那是沉重的、穿着皮靴的脚踩在泥水里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几句被风雨撕扯得含混不清的日语咕哝带着一种巡查者特有的疲惫和麻木。
一个落单的日军外围步哨。
徐长三眼中寒光一闪左手在雨幕中极其隐蔽地向身侧挥了两下。
身后一个矮小精悍的身影绰号“泥鳅”的队员——立刻像一道贴着地皮滑动的影子无声无息地从队伍边缘滑了出来没入旁边更深的黑暗。
几秒钟后灌木丛的方向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短促像是湿布被猛然撕裂的“嗤”声。
紧接着是身体沉重倒在泥水里的沉闷声响以及几声微弱的、类似水泡破裂的“咕嘟”声。
然后一切又被风雨的咆哮吞没。
徐长三紧绷的下颌线微微松弛了一丝。
没有更多的动静。
泥鳅的身影很快从雨帘中重新浮现对着徐长三极轻微地点了下头手上的匕首在昏暗中闪过一道微不可察的暗红水光随即被他反手在湿透的裤腿上用力一抹收回了腿侧的皮鞘。
队伍再次启动如同一群在暴雨中沉默前行的鬼魅。
他们绕开泥泞难行的主路专挑那些坑洼不平、布满碎石和荆棘的野地沟坎。
依靠着徐长三那近乎野兽般的方位感和对复杂地形的直觉他们像一把精准插入敌人肋骨的尖刀硬是在日军密布的前沿巡逻网中撕开了一道无形的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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