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穿五代我占寿州为王第174章 幽州城外雪封喉断戟残戈映寒光
李昭的靴底碾过凝结的血冰发出细碎的咔嚓声。
军帐前的火把被夜风吹得摇晃将他的影子在雪地上扯得忽长忽短。
帐内传来算盘珠子碰撞的脆响还有文书们压低的惊叹——那是清点战利品的声音。
王爷。
阿骨打的皮靴带着雪水踏进来发辫上的铜铃叮当作响。
他把沾血的羊皮卷往案上一扔指节敲了敲:辽军遗尸三千一百二十七具我让女真小子们数了三遍。
李昭解开腰间的铜鉴放在烛火下擦拭。
镜面映出他微沉的眉峰:伤兵呢? 咱们幽州守军折了八百女真骑军损了三百。
阿骨打挠了挠后颈声音突然低下去慕容将军...血把铺在地上的毡子都浸透了。
铜鉴的一声落在案上。
李昭转身时带翻了茶盏青瓷碎片混着冷茶溅在羊皮卷上他却像没察觉似的大步往偏帐走。
偏帐里的炭盆烧得正旺慕容延钊仰面躺着左肩上的箭簇还露着半截暗红的血顺着肋下的甲缝渗出来在白布上洇成狰狞的花。
军医的手悬在箭杆上发抖:箭簇带倒钩硬拔会... 拿酒来。
李昭扯下外袍甩在凳上指尖按住慕容延钊的腕脉。
脉息虽弱却还稳当——这小子连昏迷都要撑着最后一口气。
酒坛砸开的瞬间辛辣的气味呛得人睁不开眼。
李昭沾了酒的手指按在箭簇周围感受到皮肤下肿胀的肌理:按住他的腿。
慕容延钊在剧痛中闷哼额头的汗珠子砸在草席上把草叶都砸得蜷了起来。
李昭的动作却稳得像刻碑顺着箭杆的弧度慢慢旋转直到倒钩的一声脱出肉里。
血涌出来时他抓过药棉堵住伤口另一只手捏着金疮药往里面撒:疼醒了就骂我憋着容易淤血。
末将...哪敢...慕容延钊的眼皮颤了颤声音轻得像飘在炭盆上的灰就是...心疼那坛酒... 李昭的手顿了顿突然笑出声。
他扯过被子给人盖上指腹蹭掉慕容延钊脸上的血渍:等你能喝得下酒我让人去苏州运二十坛蜜酿。
帐外传来马蹄声高行周的声音带着寒气撞进来:王爷! 辽军残部往雁门方向退了末将请命追击! 李昭擦净手上的血转身时外袍的青纹扫过烛火。
高行周站在帐口铠甲上的冰碴子正往下掉护心镜映着他发红的眼:末将带三千轻骑三日内必能追上! 追但不必全歼。
李昭走到地图前指尖点在雁门西侧的山谷:那里两侧是悬崖中间有条溪涧。
你带两千人埋伏在崖顶再备五十桶火油。
他抬眼时目光如刀等辽军扎营夜里下暴雨—— 王爷怎么知道要下暴雨?阿骨打凑过来大掌拍在地图上震得烛火摇晃。
李昭望着帐外翻涌的乌云唇角勾了勾:你闻闻风里有土腥气。
高行周的喉结动了动突然单膝跪地:末将必让耶律阿保机记住幽州的雪—— 不是雪。
李昭伸手扶他起来是中原人的刀。
暴雨来得比预料中还急。
高行周趴在崖顶的灌木里雨水顺着头盔缝隙灌进后颈。
下方山谷里辽军的篝火像几点垂死的星子耶律倍的银甲在雨幕中忽隐忽现正指挥着士兵搭帐篷。
点火!高行周咬碎嘴里的草茎火把砸向山涧。
五十桶火油顺着水流冲下去撞在辽军的帐篷上腾起冲天火墙。
喊杀声混着马嘶炸响契丹兵抱着头往雨里钻却撞进了早已等在谷口的刀阵。
耶律阿保机的青骓马在火中打转他抓着马鬃的手青筋暴起。
耶律倍的银枪挑开砍向父亲的短刀铠甲上溅满了血分不清是敌人还是自己的:父汗! 跟末将冲出去! 退吧。
耶律阿保机突然松开缰绳青骓马发出一声哀鸣。
他望着被火光照亮的悬崖那里隐约可见中原军旗的红边——原来那道青衫身影连暴雨都算到了。
父汗!耶律倍的银枪扎进最后一个冲上来的幽州兵胸口转头时却被眼前的景象震得说不出话。
曾经在草原上弯弓射大雕的阿保机此刻正用手捧着雨水往脸上抹水珠顺着他眼角的皱纹往下淌像在哭又像在笑:中原...真的不是我们能取的么? 雨停时李昭正站在幽州北关的箭楼上。
晨雾里高行周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战旗上的血渍被水洗得发暗却更红了。
辽军折了八百剩下的都散进草原了。
高行周翻身下马甲叶上还滴着水耶律倍护着阿保机跑了末将没追上。
够了。
李昭望着北方连绵的群山风掀起他的衣摆传我令:设幽州都护府高行周为都护统领北疆军务。
他转身时阳光正穿透云层把他的影子投在关墙上像把出鞘的剑即日起北疆十年无战事。
暮色漫上草原时耶律阿保机坐在山岗上望着东南方渐起的星子。
他腰间的狼头坠子被手汗浸得发亮突然轻声道:紫微东移看来真是天意。
幽州王府的书案上李昭展开一卷新地图。
烛火在二字上跳跃把他的眼尾映得发亮。
他伸手摸了摸案角的铜鉴镜面里隐约能看到南方的轮廓——那里有杨行密的战船有朱温的铁蹄还有他前世记忆里那些本该在血火中湮灭的名字。
来人。
他的声音轻得像落在纸上的墨点去请高都护。
窗外夜风吹动檐角的铜铃清响里带着几分凉意像在应和即将到来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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